美宣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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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


点与线





BGM ----友情卡片(沙宝亮)


 






(1)


吴宣仪是个有计划的人,所以在室友早晨匆忙洗漱的时候,她还可以闲情逸致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同寝室的好友宋妍霏在卫生间、衣柜和镜子前来回穿梭,并且每隔五分钟为宋妍霏拉响一次警报声。


“七点五分了,今天系主任会亲自来检查早自习出勤。”


“七点十分了,你还是穿刚刚那条裙子吧,这条太不搭。”


“七点十五了,资料我帮你收拾好了…哎,别找了,钥匙在外套左边的口袋里。”


如此这般。


除了和宋妍霏例行的拉锯战,吴宣仪还有另一件必做的事情。


已经坚持了三年。


孟美岐是不需要闹钟的,因为每天早晨七点手机都会准时响起。但今天她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而是被室友孙周延掀了被子。


“孟美岐你要再不接电话我就把你丢到隔壁寝的百万垃圾堆!每天大清早打什么电话啊!”


孟美岐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没有看屏幕上显示的姓名就按下通话键。电话里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七点了,起床啦。下午解剖学只考前三章,其她部分不用看了。别忘记下课后到学生会开会。还有……”


孟美岐8点到教室后才发现,其实这个电话总共只打了1分零17秒。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她一贯的语速,又回想了一下记得的全部内容,意识到自己又在接电话的时候睡过去了。孟美岐脑海里闪过一秒钟的紧张,真的只有一秒钟而已。


下课后孟美岐一边涂色一边跟孙周延饱含激情地高声交流昨天的舞蹈编排,宋妍霏加入了她们,来讨论上周哲学课老师李露朵布置的课题。“啊?不是下周一交吗?”孟美岐高举的右臂在半空中定住。宋妍霏抱着一叠花花绿绿的本子回答:“李老师说从这周开始改成每周五交。”孟美岐扯了扯头发:“黄泉路上一起走,大家一起长高高。”宋妍霏撇撇嘴走开。这时候孟美岐已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明白只要李老师看到她前天试卷上的分数就会笑得多出三条抬头纹。


对于自己周围的人和事,孟美岐一向能够自信拥有。绝对透彻的了解和随心所欲的掌控力。无论在哪个方面,她总能精准地把握好分寸,清楚自己能够在多大的范围内随心所欲,更清楚涂有红色“危险”字样的警戒线在哪儿。她略带偏执地维护着这人人称羡的波澜不惊。


“我孟美岐是活在当下的女人。”这是孟美岐的口头禅。


孟美岐扭头问孙周延:“我新买的涂色本是不是在你那儿?”左手食指无意中按下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快捷键。列表里整齐地排列着一长串清晨七点的来电,后面显示着同一个名字。


吴宣仪。


其实并不是没想过拉起她的手往前跨越那道分界线,但又害怕失去作为“好朋友”的默契和轻松感。种种琐碎的日常小事如果一时忘记了,那就忘记了吧。表达心意的完美时机如果一时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吧。


 “活在当下挺好的。”


(2)


三年前,吴宣仪遇见孟美岐。


雨后的彩虹吸引了吴宣仪的注意力,于是被人撞掉在地上的是她花费两个晚上熬夜整理出来的课题重点。由于孟美岐专注于奔跑的姿势并单一追求速度,在转角处一头撞上了一向贴着墙面走路的吴宣仪。女生怀里抱着的笔记本掉落在地上,大半部分浸泡在污水坑里。孟美岐用两根手指捏起已然报销的本子,浑浊的水滴顺着边线下落,砸得吴宣仪心疼不已。她抬起头刚要张口。


“对不起,吴宣仪。”就听见她的声音。


“哎?你,你怎么知道……”


孟美岐抬头笑了,把本子转了个面,凑近到她眼前。原来封面上她的名字碰巧只是稍稍化开了墨迹。


就是这样仓促开始。


吴宣仪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描述初见的孟美岐。像绝地求生里的空投,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怕被打成筛子。


让她陷落进去。


之后,孟美岐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还给吴宣仪。甚至自己整理了课题重点写在上面。吴宣仪反而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她后来很快明白,孟美岐对相识的每个人都极其周到的友善。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


在开学1周后,吴宣仪突然发现孟美岐原来是宋妍霏的同班同学。接下来,一切都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常常跟着宋妍霏混到她们班级,理所当然和孟美岐越来越熟。


有一次聊天时,孟美岐说我记性怎么这么差,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打电话提醒我啊。吴宣仪就用力点点头,真的每天一个MORNINGCALL。觉得这一句不是拜托不是请求,而是约定。像是被赋予了随时打一通电话的资格。


笔记本里面,除了孟美岐耍小聪明的文字,满满都是吴宣仪的心情记录。


孟美岐,刚跳完舞就灌凉水是不好的。以后我帮你打水好了。


孟美岐,你耳机里反复播放的《liability》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孟美岐,今天早晨通电话时本来想对你说“喜欢你”了,但是迟疑着直到发觉你又睡着,趁这个时候对着手机偷偷练习了几遍,然后才挂掉。


孟美岐,你不知道。


这个笔记本类似二维空间的两个点,两点可以构成向量。整整三年的全部情节由两个点铺陈延展,错综复杂连接着线段,形成两人一小段人生的背景图案。用性质去判断点是否在一条直线上,或者是线段相互跨越。无论是什么结果,连线的笔好像从来不在我的手中。


(3)


总是妄想剧情能顺其自然地走向自己预设的点,以便在虚构的皆大欢喜到来时,用顺理成章的姿态去接受。每个人内心深处,存在着被Tyche眷顾的隐隐渴求。


宋妍霏是吴宣仪最亲近的朋友,尽管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甚至从某些方面看来,宋妍霏倒是和孟美岐非常相似。性格,星座,选择困难。以致于吴宣仪往往用对待其中一个人的方式去和另一个相处。以致于那晚当她在笔记本上写下“孟美岐,刚刚宋妍霏对我说她喜欢着你”时,竟然没有惊讶。因为这似乎也是一件顺其自然发生的事情。


晚上学校后勤科秋所静科长突然决定下访检查女生寝室内务,吴宣仪光明正大的翘掉体育课,赶回寝室后发现没有带钥匙,只好去孟美岐她们寝室等室友回来,和孙周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见孟美岐桌上摊开的《毛肚八秒理论》,看见了被折痕掩盖着的那一行铅笔字。


“孟美岐,我喜欢你。六点半体育馆西门门口见。宋妍霏”


吴宣仪盯着这行小小的字,直到心跳的剧烈震动让她脑部缺氧,才重重摔在椅子上。


为什么能这么直接这么简单地就表达了出来。这么直接这么简单地就表达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最好的朋友。是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玩笑,分享并参与着彼此生活的宋妍霏。


之前“孟美岐是不是喜欢我”“孟美岐会不会接受我”之类的问题变成“孟美岐喜欢谁”“孟美岐会不会在不知道我喜欢她的情况下接受宋妍霏”。答案逼近,压迫得吴宣仪难以承受。眼前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灰白朦胧,她支撑着站起来,抖着手抓起一块橡皮,擦去了铅笔字,胡乱将书放回了原处逃出寝室。


“吴宣仪,你莫名其妙跑什么阿?”孙周延的声音被她甩在了耳后。


然而在走廊尽头猛然停住。封闭狭窄的楼梯间里回荡着喘息声。


她慢慢回头。


“靠!这是谁在我书上乱写……”孟美岐狠着声线嚷了半句又忽然噎住。


“什么啊?”孙周延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是不是吴宣仪写的,让我看看。”身体刚倾过来就被孟美岐一把推回去。


“现在几点?”孟美岐一边揉掉手中的纸团一边急切地问。


“六点三十五。怎么……”孟美岐跳起来疯了一样夺门而出,身后是孙周延放大三倍的音量:“喂!孟美岐你去哪儿?”


——你猜的对。我当然能认出,和电话里你的声音一样,熟悉的笔迹。


——就算你没有署名。


 


“你回来啦?”背后房门吱呀打开又合闭,吴宣仪压抑着紧张埋头问。


“恩。”宋妍霏闷声应了,爬上床,面墙而卧。


房间里除了分针行进的机械声,只有宋妍霏极力掩饰的啜泣。


暗示了结果。


笔记本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写有不是对孟美岐说的话。


——对不起。我想做你永远的好朋友。可是我不甘心做她永远的好朋友。


——对不起。


 


(4)


好象一整年的倒霉事都拥挤在这一天中发生了。吴宣仪在跑向图书馆的路上想。


感染流感引起了发烧却又不到获假卧床的程度。昏昏沉沉错把哲学作业本交给了解剖学老师,发现后急急忙忙去办公室换,被门坎绊倒手掌蹭破了皮,疼得钻心。生病时撞上连着两场测验,交卷前突然发觉答题卡涂错了,也只剩惊出冷汗的时间了。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邻班班长跑来告诉:“吴宣仪上星期我跟你临时调换图书馆值日的事你还记得吧,今天别忘了去啊。”而就在准备去图书馆前,收到了孟美岐的短信。


“听说后天考马列。笔记。”


习惯性的简略造句。吴宣仪也习惯性地改变原计划,咬咬牙驮着书包挑山工一样S形挪上五楼回到寝室取了笔记本,再折回学校另一头的复印装订好。到达图书馆时已经错过了值日签到时限。管理员老师不满地嘀咕:“现在的学生真是没有责任心。”吴宣仪整理着杂乱堆放的图书,慢慢发觉脸上发咸的不止是汗水。总也看不清书背上的编码。她打开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在图书馆里等你,快点过来拿笔记。”


一个小时后。吴宣仪快被有增无减的工作量压倒。孟美岐没有来。


这是意料之中的。不要说使用“快点”这类定义模糊的词语了,就算说“六点必须来”,孟美岐也不可能准时到。从来没有准时到过。她从来明白她会等下去,她从来如她所想般等下去。


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少,吴宣仪坐在门口借阅处的电脑前,对着屏幕右下角显示的“18:00”出了一会儿神。她下意识地取出笔记本。一页一页地向后翻,再一页一页倒退。写满字的纸张翻动起来更加沉重一些。


原来这本笔记本只剩下一页空白了。


“啪。”


心里有一堵墙坍塌。


三年。


记得你总是说活在当下。始终跟你以同样的速度前行,以你觉得最适合的身份等待在你的影子里。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线段,只有两点之间的距离。


 最笨的人才为爱发高烧。


(5)


六点零五分。


孟美岐的手机接收到新信息。


“等你到六点半。我在借阅处。过了六点半我就不在了。”


六点三十分。


复习资料还搁在吴宣仪手边。


“哎?想什么呢你,时间到了,你怎么还不走啊?”管理员老师吃完晚饭,走过来叫醒出神的她。


她连忙站起来,匆匆把自己的东西塞进书包,答道:“马上就走了。”


推开大门,她看了看刚才坐过的地方。昏暗的暮色弥漫进去了。管理员老师打着哈欠准备半小时后闭馆了。墙上的挂钟说,六点三十一分了,时间到了,你怎么还不走呢,你还在想什么呢。


算了吧。


她闭着双眼撕掉封面写有自己名字的一角,把三年时光丢进图书馆外的废纸篓。


——孟美岐,你看。过了六点半,我就真的不在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睡过头迟到了。手机设定了闹铃了。收不到提醒天气变化的消息了。去买了第一本记事本了。很久没有听过她电话里的声音了。这些变化确实稍稍打乱了孟美岐的生活节奏。习惯与不习惯本来就是不间歇地相互转化的。


 


(6)


斜阳最后的余晖已经消失了,天空虽然没有了霞光,还隐隐透着鸽灰的暮色,哀哀的学校开始刮着刺骨的冷风。


由于临近毕业,学生们都忙着打包行李,清空宿舍。这是充斥着惊叫嬉闹与莫名感慨的一天。宋妍霏抱着手机激动地和她母亲争吵着,试图留在学校继续攻读。吴宣仪倚靠在房间门口,看着隔壁寝室孙周延挎着一个休闲布包,身边还立着三只28寸的行李箱。


吴宣仪问:“你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啊?”


孙周延指了指其中两只皮箱:“这是孟美岐的。她说忘记拿东西,所以回宿舍了,我在等她呢。你不是跟我们一样都去机场吗?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当吴宣仪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孟美岐气喘吁吁地跑向吴宣仪。


手里拿着缺了封面的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放进行李箱。


“吴宣仪。有点话想当面和你谈。”


“谈什么?”


“想和你谈五月黄昏的第一场恋爱。”


 






美岐的视角不想写了 给大家解释一下吴宣仪擦掉的是宋妍霏写的 然后留下了自己写的 所以美岐会以为是宣仪表白急匆匆去体育馆 然后 为什么最后才在一起 因为时间久一些毕业了 不用再顾忌吴宣仪在宋妍霏面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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